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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玄逸宗

寫作與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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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4-22 02:40:39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玄逸宗 於 2014-4-22 02:43 編輯

  「真是的,都什麼情況了,你們兩個還可以鬧。」纖細的手指一邊按著手機上的小型鍵盤,一邊說著,「沒想到這棟避難所還有備用電源,電力系統也沒有問題。」
  她正在入侵電腦系統,並且試著打開殘留的電力系統,沒有多久她就成功突破防火牆,取得一級的認證,可以直接使用所有的電力能源。

  「團長,我們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等十五分鐘一過,『風暴』就會籠罩這裡,這樣所有的通訊設備都無法使用。」
  「好吧,如果他們十分鐘之內還沒出來,我們就撒離吧!」
  『嗶,唉……好不容易找到值錢的地方,沒想到就要這樣放棄。』
  「寇斯特,就算這裡找不到,還是有其他地方。」
  『嗶,團長,拜託別把那個戀愛理論又拿出來,我聽到快瘋狂了!』
  「不要為了一顆樹,就放棄了整遍森林。」

  奧托爾說這句話的同時,目光看向Sword。
  Sword似乎也感覺到這句話不只跟寇斯特說,也跟自已說。
  深邃的雙瞳毫無生氣,只是眨了眨眼。
  空曠的大廳,月光不斷穿透細微的空隙,讓整個空間看起來虛幻飄渺。
  一樓的大廳就有兩層樓這麼高,Sword則是看著天花板發呆。

  「救、救命啊!」

  一行人一聽到求救叫聲,視線都集中在一扇鐵門上。
  鐵門忽然被打開,那人直接倒在冰冷的地上,右手撐著地面勉強從站了起來,他全身都在流著血,一拐一拐地走來,好像用盡所有的力氣。

  「拜託……救救我!我還想活下去!」

  奧托爾一臉嚴肅,手中的銳劍在月光的照亮下,顯得純白聖潔。
  艾瑪與德雷爾則是用著憐憫的目光看著那個人。
  Sword從兩人的目光之中,還發現到輕蔑。
  手持銳劍的奧托爾則是用著喃喃自語的語氣說道:「一名真正的傭兵或賞金獵人,是不會被死亡的恐懼給擊敗,更不會如喪家之犬般的求饒。」

  「傭兵,你也早該知道自已有這麼一天了,不是嗎?」
  「拜託救救我……我可以把我們撿到的寶物全部都給你們!」
  「你沒有機會了,如果我想的沒錯,你應該有被咬到吧?」
  「我……我沒有被咬到!」
  「你身上的齒痕就是最好的證明啊……」
  「哈哈哈……」男子臉孔上的表情開始扭曲著,失望以及絕望不斷出現在他的臉上,開始瘋狂大笑著,並且將身上的一包沉重的袋子往奧托爾拋去。

  奧托爾並沒有馬上接住那個袋子,只是觀察了一下,又看向那名渾身是傷的男人。

  「這麼想死嗎?」
  「反正我活不了多久了……死之前……就拖你們下水!哈,哈哈哈,呃!」

  就在男子瘋狂大笑時,他突然中斷笑聲。
  一枚子彈,細微的槍響。
  一條生命,漠漠的消逝。
  鮮血從男子的額頭不斷湧出。
  儘管看過了許多死亡的過程,Sword沉默看著倒下的身驅,開口說了一句話。

  「為什麼不救他呢?」
  「Sword,你剛加入不久,你以後會知道的。」
  『嗶,Sword,殺他就是救他最好的辦法。』

 樓主| 發表於 2014-4-22 02:43:56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玄逸宗 於 2014-4-22 02:48 編輯

  這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不能救他?
  為什麼不能給他一次機會?
  無數個為什麼,在Sword心中盤旋著,深深的無力感出現在他的回憶當中,他雙拳緊握住。

  就像在那個時候一樣,自已沒有辦法……

  眾人沉默同時,現場的突然安靜了下來。
  就好像世界停止了運轉,所有的一切都靜止無聲。
  靜到連思考的時間都不存在。
  接著,一股龐大的沉默取代原本的沉靜。
  如暴風般的狂嘯,把雙眼視線都佔滿了,把整個空間都佔滿。
  就連出口退路也被堵住。
  數量已經多到無法計算,「餓鬼」多到令人停止呼吸。
  餓鬼外表的肌膚蒼白,雙瞳也是白色的,大部份的餓鬼都瘦到剩皮包骨,沒有任何肌肉組織。

  牠們永遠都吃不飽,就算吃了再多食物,也不會感覺到飽。

  奧托爾低下身子,左手拿著銳劍,右手正準備提起那個沉重的袋子。
  就在這個時候,所有的餓鬼都張開自已的大嘴,血口大嘴像發出撕裂肉體的叫聲,白色的身驅全部往他們四個人衝了過去。

  奧托爾撿起了袋子,沉穩的神情沒有任何一絲慌亂。

  「艾瑪,還要多久?」

  艾瑪快速打著手中的智慧型手機,輸入著一些指令。

  「還要十五秒!」

  德雷爾第一個往前衝了出去,他全身充滿爆炸性的力量,在這一刻全部發揮了出來,雙手所戴的拳套,就像一雙鐵拳。

  拳頭所到的地方,只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像坦克一般,所到之處,全部都碾碎成碎片。

  「啊!通通都給我閃開!Sword!」

  Sword身子往前移動一跳,瞬間接著解開肩上的繩帶,右手拍了背上的長方形箱子一下,箱子應聲落地,發出巨大的沉悶聲響。

  從黑墨色長方形箱子裡,往空中彈射出去一把黑色長劍。
  右腳輕盈的踏在德雷爾粗壯的肩頭上,劍,已經在手中。
  陰鬱的眼神,在黑色長劍握在手上的那一刻時,已經化為一股無可言喻的悲傷。
  從天花板上的餓鬼全部都往Sword身上飛降而去。
  劍有如迅雷般的速度。

  一劍,一劍又一劍。
  一顆又一顆的頭顱離開身體,血液在空中散落四方,就像陰天裡的細雨。
  在Sword的眼裡,所有的存在都將不存在。
  這個世界,又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呢?

  雙腳落地,Sword與德雷爾兩個人不停的移動身子,像是在繞著圈子。
  攻擊、防禦。

  德雷爾巨大的身材,就像高大的堅硬之盾,不斷揮動的鐵拳,粉碎靠近他的餓鬼。
  而Sword則是一把劍,鋒芒所到之處,生命不在。

  默契無間。
  劍與盾,完美展現那令人讚嘆的華麗殺戮。
  就在兩人不斷交替攻守位置時,前撲後繼的餓鬼並沒有放過任何機會。
  每當死了一名餓鬼,後面的餓鬼就會補上空缺的位置,時間一久,就會產生無形的壓迫感。
  劍與盾畢竟是人,也會有氣力放盡的時候,但餓鬼們並沒有休息的意識。

  銀色的銳劍總是在劍與盾趁著短暫幾秒休息時,挺身而去。
  絕佳的輔助。
  細長銳劍總是精準刺中餓鬼的腦袋,被刺中的傷口開始不斷燃燒著,在月色的照亮之下,銀光不停閃爍,就像純潔的火焰,燒盡一切罪惡。

  艾瑪看著螢幕上的時間,隨著倒數的秒數,心臟的跳動聲也越來越快。

  「倒數五秒!」

  五秒。
  Sword吸了一口氣,握住的劍從來沒有放鬆過,腳步的移動更快了。
  四秒。
  德雷爾的光頭上都是汗水,青筋不斷浮現在他的腦袋上,奮力揮舞著拳頭,用肩膀撞飛撲來的餓鬼。
  三秒。
  奧托爾穩定的保持自已的步調,不斷刺穿想要突破陣線的餓鬼們。
  二秒。
  三人呈三角形,圍住艾瑪,往出口移動。
  一秒。
  艾瑪手中的智慧型手機發出提示聲,手機螢幕上也出現倒數完畢。

  一樓大廳的燈光突然全部亮了起來!

  就宛如變成白天的世界一樣,讓人想遮住眼睛。
  餓鬼們在燈光亮起的那一剎那,全部都痛苦的哀嚎叫著,大部份的餓鬼都無法繼續攻擊,完全失去行動能力。

  「燈光只能維持一小時,足夠讓我們逃離這塊區域。」

  就當眾人全部往出口衝去時,細微的槍響也不斷響起。

  『嗶,低頭低頭!被我射到我可不負責,光頭,你的頭真亮,我怕我會打錯人。』
  「你這個王八,逃出去你就完蛋了!」

  奧托爾只是搔弄著頭,吐了一口氣。
  他看著手中的沉重的袋子一眼,像是在思考什麼。
  一行人快速離開了避難所,逃入無限廣闊的沙漠裡。

 樓主| 發表於 2014-4-23 01:41:17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玄逸宗 於 2014-4-23 01:47 編輯

寫作與靈魂 (三)



第一篇跟第二篇提到二大重點。

一、訓練用「我」這個第一人稱來表達自已情感或經歷。

二、試著去「抽離」我這個視野,增加畫面裡不同角色的數量質量

而這篇有可能會比較抽象,我會努力把我所知道的方式盡量簡單化。

我一直不斷將腦袋裡的想法全部用文字表現出來時,在這過程中陷入一個迷惘,到底是什麼是好看的故事?

針對這個問題,當時的想法是針對「更真實」的肢體接觸這點去思考,當然不是A片之類的肢動接觸,而是動作設計的表現。

我會回憶過去看過的一些影片或小說,或是現在曾看過的武戲,然後抓住最精彩的畫面不停在腦海裡播放。

然後將這些動作放入我想要呈現的畫面裡。

同樣的例子,當時在寫一部小說,主角一群人要到一個教堂裡,可是實際情況我根本沒看過歐美那裡的教堂長得什麼樣子,所以我花了一些時間到網路上去尋找基督系統的教堂建築景觀,這樣我才有一個基本的一個框架去運用。

當然我也可以隨便打混,就打:「主角走到一座廢棄的教堂,將門打開。」這完全沒有一個說服力啊。

因此,用文字增加說服力,就是去仔細觀察、辨識動作或是場景物件,強化深度(也就是質量)為主的訓練。

後來我大學休學不久便被車撞,之後莫名奇妙開始遇到到通靈人,其中一位有教我怎麼去寫小說。

他說:「要用靈魂去創作。

後來因為理念不合與私人原因就沒跟著他身邊,許多似是而非的觀念不見得是正確,但至少他在創作上有許多地方是可以值得學習。

經過這幾年學習不同的領域知識,我想創作這件事不用見得一定要用「文字」來表達。

近而瞭解人性,體會情緒,這些都是一種素材。

聆聽自已的故事,聆聽他人的故事,都是一種分享與累積。

在內心裡有一個概念慢慢形成,而這個概念許多作家也都曉得,也有人把它給表現出來。

一種「感動」。

一種「領悟」。

一種「精彩」。

是的,其實重點不在那些「奇幻」、「科幻」、「架空」、「武俠」、「修真」、「玄幻」、「都市」的設定上。

而是怎樣將「精神」灌入到這些設定裡,進而創造出一種有內涵、洗鍊的文字或故事。

這裡用手法來說明,創造角色不同的價值觀與背景,而每名角色的價值觀會因為溝通與事件的發生而有了不一樣的選擇與衝突。

這些角色可以是你內心裡的某部份,或是你曾經觀察到他人身上有的特質。

那時候還在寫作時,我睡前閉上眼睛靜思還會發現我所創造出來的角色會自已對話,甚至發展出一些劇情。

用抽象的方式來解說,就是你把眼前這件「觸動」你很深的事情放在內心裡,然後透過不同的角度去反覆思辨、推敲,並且最後透過某種形式表達出來,那麼這個形式就非是原本外表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我想這部份大家在天地自然人網站上都可以觀察到,張老師的文章與著作,為什麼能有一種「說服力」,甚至一些「感知能力」強的人可以從張老師的文字去感受到很強的能量。

心是真誠的。
智是從不同角度、位置反覆建構而成的。
兩者統合起來就是一種心智能力的訓練與展現。
也就是靈魂的創作。


發表於 2014-4-23 08:45:17 | 顯示全部樓層
非常謝謝逸宗兄的慷慨賜教,自從我在3月初現實因為受到現實壓力等事務影響,將小說暫時停稿後,加上這段期間精神狀況不佳,以至於停稿迄今,雖屢次有動想把小說再修改並完成的念頭,卻總是卡在那邊還沒動鍵盤,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如今能看見你的教學文章,很開心也覺得很實用,剛好可以幫助我重整思緒。

 樓主| 發表於 2014-5-10 00:52:28 | 顯示全部樓層
virago 回應:


語言文字是思想與文化的載體;書寫是語言文字的載體;書寫者是書寫的載體。
書寫者是思想與文化的來源;思想與文化是語言文字的來源;語言文字是書寫的來源。
很美妙的循環,嗯。

如果把「寫」和「字」拆開看,不光是字有意義,寫這個動作本身也是有意義的。
嗯,至少對我來說如是。

家教使然,識字與書法啟蒙都在三歲,雖然至今寫的難登大雅之堂,但卻已經習慣書寫時候的章法和韻律,以及相應的呼吸與動作。

不只有筆的手感、握筆姿勢不一樣(習慣雖然改了,有時候還是會把硬筆當作毛筆抓),筆畫書寫輕重不一樣,筆尖劃過紙面的觸感也不一樣,反餽回指尖、手指、手腕、乃至於全身的力感也完全不一樣。

因為筆尖柔軟,所有施力都必須靠自己控制,一筆一劃,必須專注、必須耐下性子。
比如篆書,該慢就必須慢,連呼吸都要慢,有時候寫完一個字,一放鬆心神,就覺得渾身肌肉都會酸痛。
比如行草,該快的時候,絕不能拖沓,即使有疏密斷連之分,不是一氣呵成,還是篇章難成。
楷書隸書魏碑等基本功,一定是最初開始練的,練的是骨頭,不光是字的骨頭,還有書寫的骨頭,書寫的規矩與方圓,文字的存在反倒是處於輔助固定或雕塑骨頭的位置。等開始會認字讀譜之後,對於臨摹文字/內容(這時候的文字才有更深層面的內容)的理解可以有效調整書寫的骨質密度(呵)、精雕打磨與拋光,爾後才有「生氣」可言。

「書寫」這件事,每個姿勢與動作都牽動並要求身體各個部分的連動與投入,每個呼吸都在協助身體各個部分觸摸、試探、調節出適當的氣場與情緒,甚至可以藉由身體當下呼應個人要求的反應,體察出個人身體精神現況與細微變化。

有時候甚至只是某種「感覺」不對勁,一整天怎樣都下不了筆,甚至只能呆呆的看著墨水慢慢聚集到筆尖,再從筆尖慢慢聚成滴,然後垂墜紙面。硬要寫,也不是不行,但是出來的東西也會很不對勁,怎麼都少了個味道、少了分精神。

也因為這樣,所以我會說:書寫者的靈魂,不光只依附在文字本身與其內容,還投射在書寫者在書寫當下所有的動作之中。

這是一種分割與融合的鍛鑄過程,需要循序漸進和按部就班去不斷練習,需要專注、觀察、冷靜、理性、思索,而後才是情感上與思想上的體悟與深刻理解,一點一滴融進靈魂裡,變成一種本能。

在書寫這件事上,任何一個曾經被細緻而嚴厲的教導過、要求過的人,應該都已經將這種本能,跟理智、情感、甚至靈魂,做了某種程度深淺不一的連結。

於是,之於我,
很奇妙的,即便已經荒疏良久,但還是覺得用毛筆才是在「寫」字,幾近一種心理上的「癖」;
而其他的書寫,其他的語言,嗯,大多數時候,是在畫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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