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義靈魂學』下冊 附錄05:現代鬼附身
作者:張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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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坐在你現在坐的位置,看到我進來,站起身,叫了一聲「媽,我回來了!」兩眼落淚,嚎啕大哭起來,林太太泣不成聲,斷斷續績地描述,林先生不忍提起這段痛徹心肺的往事,在旁頻頻阻止:唉!過了這麼久,還提它幹什麼,徒增傷感。
其實,事情發生距今不過三年,三年前的十一月,有兩名年輕女子登上合歡山,歸途不幸發生車禍,車子掉落深谷,傷重死亡。其中一位家住宜蘭,廿一歲,名叫阿秀,是一名護士,已經訂婚,準備這趟旅遊回來就結婚。噩耗傳來,全家哀痛,急急趕到現場,現場一片愁雲慘霧,其母呼天搶地,幾度昏厥,其夫撫屍大慟,哀哀欲絕。
由於此女生來乖巧,又極孝順,十分勤快,平常下班之後,將家中大小事務料理得有條不紊,這次登山,乃母曾經阻止,她卻意外地堅持,說是和朋友說好了,不好意思半途退出,結果慘遭不幸。所以其母哀痛欲絕,終日以淚洗面,每逢初二、十六祭拜,必望西告禱:阿秀啊!妳去得這麼突然,死得這麼悽慘,如果死後有靈,也回來讓我看看,讓我再仔細看一看……
如此,經過了四個多月。一天,她的小兒子沖沖來到她上班的工廠,說道:「姐姐回來了,說要見您」,神色不定,氣喘囁囁。「姐姐,那一個姐姐?」她渾身震驚。「不是阿秀,是別人啦,不認識,她自己說是阿秀,要見您」,兒子說。別人也叫阿秀,來找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人死都死了,陳太太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趕了回家。
回到家,才入門,就被迎面撲來的陌生女孩緊緊摟住,那少女叫聲媽,放開聲,哭得死去活來,旁邊站著三個人,顯然是同來的,一男二女,不知怎的,都全身發抖。陳太太端詳這位陌生少女,越看越像阿秀,聲音、口氣都像,就是臉色太白了些,白得有點陰森。
陌生少女名叫阿惠,在某工廠上班,和阿秀以前曾經同事,但相處時間很短,才幾個月。事情發生的經遇過是這樣的,這天,阿惠下樓領東西,返身上樓,走到一半,忽然跌倒,狀似昏厥,同事看見,急忙趕到將她扶起,阿惠很快地便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阿惠,彷佛變成另外一個人,又哭又鬧,神色嚇人,直嚷著要回家,說她名叫阿秀,住在某門某號,請大家幫幫忙,送她回家。有知道的問:阿惠,這不是妳家的住址啊!阿惠顯得很生氣,我說過,我不叫阿惠,我是阿秀。
同事們紛紛聚集,議論紛紛,剛才明明是一個正常的女孩,怎麼突然之間,精神失常,滿口胡言亂語,診察又無外傷,大家商量的結果,還是先將她送回家再講。回家路上,阿惠聲嘶力竭地大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這不是往我家的路,我家住在永X路,我父親叫林XX,母親叫張XX……
到了家,阿惠不肯下車,大家勉強將她勸下來,她仍堅持要回家,險好阿惠的阿姨開車來,大夥說好說歹,要拉她進屋裡,阿惠就是不肯,說她是阿秀,只是暫借阿惠的身子一用,她急著想回家。
口氣不同,動作不同,所說的地址,人名也不像是自己編造,一家人看這情形,確實不對勁,猜到是陰靈纏身。阿惠本人此時不知在那裡,會不會有危險?想到這裡,阿惠的母親不由自主地全身發抖,大哭起來。暗暗商量一番後,決定偷偷把阿惠載到頭城城隍廟,請城隍老爺施法,「不用去啦!我巳經講好了啦,我都去講好了,去也沒有用」,阿惠有點忿怒,不肯去。
眾人實在拗不過,在阿惠的堅持下,由她哥哥開車,帶著母親和阿姨,依所指的方向,所說的地址,一路行走到了一戶人家,這是一棟二層樓的公寓房屋,一問之下,地名、住址、人名一點也不錯,屋內大人不在,只有一個少年。阿惠來到這戶人家,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十分熟悉、輕鬆,一進門就往靠外的沙發坐下,招呼帶她來的三個「客人』落坐,並直呼那少年的名字,指派他去找媽媽回家。不知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還是過於緊張,三個人臉上交織著錯愕、驚悸、臉色灰白,不停地顫抖。
當這幾個人坐立不安,焦慮等待之際,有一個婦人從門前走過,阿惠的母親迎了上去,問道,「請問是林太太?我……」話沒說完,坐在裡面的阿惠搶著話:「那不是啦!我媽媽在工廠,等一下就回來了,那是鄰居的歐巴桑啦」!歐巴桑平時很疼阿秀,可能她聽腳步聲就知道了。
當陳太大推門進屋,馬上站起來的阿惠緊緊抱住,阿惠開口叫聲:「媽,我回來了」,放聲大哭。陳太大看看這位從未謀面的少女,倒有幾分像,卻不是阿秀,想起女兒悲慘處,不禁淚如雨下,哭得肝腸寸斷。阿惠的母親站在一旁,看到自己的女兒竟叫人家媽,抱得好親切,哭得好傷心,心中大不是滋味。幾次上去拉,都被阿惠推開。妳走啦,妳不是我媽,我跟你說過,我是阿秀,這個才是我媽媽』,阿惠講得斬釘截鐵。
哭過一陣之後,阿惠(應該是阿秀)表示想聽音樂,就牽著媽媽的手,走進自己的閨房,打開錄音機,放好錄音帶,斜倚床上,和媽媽閒聊。這是阿秀慣常的動作,她很喜歡聽音樂。「媽,你不要再罵我,我沒聽您的話」,阿秀說。林太太仍在啜泣,點了點頭。
我沒錢,連高跟鞋都沒有,阿秀抬了抬腳。(此時她有穿鞋)
我在車禍現場燒好多紙錢給妳,沒收到嗎?林太太問。
我當時從四、五百公尺的地方摔下來,頭很暈,不省人事,所以都沒領到。
頭暈?現在好了沒有?林太太關心地問。
「頭暈是好了,但胸部很痛,一直都沒好。」阿秀揉了揉胸口。
林太太顯出無限關懷與憐愛。
「我跟阿雄的婚事」?阿秀是已訂婚即將結婚的人。
那最快也得等變紅後(三年)再說,林太大答。
誰規定的,訂婚就是夫妻,為什一定要變紅?阿秀顯得很不高興。
沒有變紅,人家怎麼肯娶!林太太說明。
這是誰規定的,訂婚就是夫妻啦,誰規定要變紅才結婚?阿秀仍不諒解。
那時小孩已經生下來了,小孩都已經兩個月了,阿秀補充說。
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林太太問。
我本來不敢講。
阿秀母女談了許久,才步出房間,阿惠的母親和阿姨等在門外,忙上前勸她回家,阿秀死也不肯。
「我是阿秀,我家就在這裡」,她吶喊著,兩手緊緊抓住門檻,拉也拉不動。
林太太見狀,想了一想,自己的女兒到底是死了,於是責備道:阿秀啊!阿惠是妳的好同事,妳不要折磨她,這是妳的命,妳要保佑她平安,現在乖乖跟他們回去吧。話未說完,早已掩面泣不成聲。
「不會啦!等事情辨完,我就會保佑她」,阿秀回答,但還是不願回家。
終經勸導,阿秀顯得非常失望與無助,流著眼淚,無可奈何地上車,和媽媽揮了揮手,揚塵而去。留下林太太倚門這眺,頓時手腳發軟,眼前一片空白。因為事情來得太突然,而且傷心過度,又一時難以適應,所以不知從何問起,忘了要問些什麼,後來,才想起有好多話要說,許多問題要問,都已太遲了。林太太十分婉惜地告訴筆者。
據阿惠家人表示:阿惠那天回家後,病情好轉許多,但不敢照鏡子,一照鏡子,就看到阿秀。如此,經過七天。七天過後,阿惠逐漸恢復正常,恢復正常的阿惠,根本不知道她那幾天到底在做些什麼。
林太太指出:當時阿惠的聲音和阿秀很像,面貌也像,尤其說話口吻,可說一模一樣,就是臉色蒼白些。後來,想收阿惠當乾女兒,也曾到她家好幾次,那時阿惠已恢復正常,不只是面貌變得不一樣,聲音、口氣更是不同。
天下父母心,林家人越想越傷心。就在作「百日」後,決定到五結省民堂為阿秀牽亡魂。牽亡算是順利,第一個出來的是林先生的祖父,他一出來先咳嗽一聲,問道:你們來幹什麼?
(據林先生說:那咳嗽的聲音和語態,與祖父在世時,絕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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