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阿倫 於 2024-11-17 00:02 編輯
文章最後,雜誌編輯提出了一個精妙的玄學論點作為總結:「問題並不在於什麼東西躲過了死亡,而在於這東西是否還活著、是否還在繼續成長?時間或許會讓這個問號得到解答,但目前為止,它的謎底並沒有揭開。」
非屬於塵世的檔案,或者至少是類似的東西,這個可能性正是威廉‧詹姆士腦中所想。他希望藉由它來解開心靈研究方面若干令人迷惑的疑點。
雖然僅是一個心念閃現的浮光掠影,但詹姆士繼續尋思,心想我們的生命所產生的能量(所有的喜怒哀樂和七情六慾)或許不只是落於塵土後便告終結。說不定我們的生命能量會燒烙成一種印記或記億,最後化為宇宙間的一種記錄,在一個人的肉身滅亡後依然留連不去。
或許,我們接觸過的物件有時就成了能量的儲藏庫;它們吸取了生命逸散出來的熱量,日後又幅散回來。果真如此,一個高明的通靈人拿著一件珠寶或一塊衣料似乎就能洞悉物主的種種事蹟,這種難以思議、以物測人的特異功能或許就能得到解釋。甚至於鬼屋陰宅也可用它來解釋:在經過數十年甚或數百年的歲月後,怪異的鬼魂印記依然可以一再重現。
(筆者評註:「詹姆士」的見解有一部份是對的,一個人的「生命能量」是可能殘存在他經常穿著的衣服或經常使用的物品中,甚至有可能殘存在一幢久居的屋子裡,因此有些「靈媒」可以見物讀出正確的相關資料,不過因為是殘存,所以資訊也是零碎片斷的,那麼主人過世後,這些殘存在物件上的能量未必同時消失,所以還是可以被靈媒讀取得到。但是,這個現象或能力只是一部份,最後還是要回歸到那個真正的大課題上;「靈魂不滅和靈界實存」上去,這個課題如果有所突破,許許多多相關的謎團應該就能迎刃而解了。)
也或許,一如『週六評論』那群編輯所提出的假設,這是永生不死的另一種詮釋。或許人死後並不存在真實的生命,有的僅是偶爾的回音,在夜晚短暫迴響後便消褪無蹤。
沿著這套思維繼續延伸,詹姆士主張,我們多數人從來就不可能聽到這些回音。我們活在屏障當中,生來就帶著心理的保護裝置(詹姆士稱之為堤防)以防範這樣的侵擾,否則生活會變得怪異得無法想像。然而,有時候,例如預見災難幻象的情境,那股能量奮力做最後一搏,爆破了屏障突圍而出,於是那一瞬間,我們聽到了臨終母親的聲音,看到了垂死朋友的臉龐。
(筆者評註:同樣的,這也是諸多「靈異現象」之一,並不能用來以偏概全的解釋所有現象。)
詹姆士最近所評估的一個案例,柏莎‧休斯和奈莉‧堤杜斯的故事,似乎正好就涵蓋了這樣的可能性。所有的元素都在-沒有人看見少女跌落湖水,屍體被陷在目不可及的地方,悲慘意外的夢中景象。夢境裡沒有對話,沒有有事相託的鬼魂,單純是女孩臨死前那個剎那的鮮明影像。據說堤杜斯太太向來就會做這類的夢,在寂靜的夜晚裡捕捉到閃光般的真相。或許她在沒有戒備的睡眠狀態下,特別敏於接收他人臨終前的能量衝擊,表面看來,就像是接收到死者的訊息一般。
同樣的解釋或許也可用在詹姆士最熟悉的靈媒身上,麗歐若拉‧派柏。或許她對這類的訊號比堤杜斯太太更無防備也更易於接收,頻繁得有如家常便飯。世上有箋箋少數的人天生就對這些宇宙記錄欠缺足夠的心理屏障,這兩個女人或許就是這樣的人,由是「洩漏出一陣陣的影響效應,因而顯現出在其他情況下不可能為真實的共通關聯。」
(筆者評註:或許真實如此,一如筆者個人後期的認知;「通靈能力」或者「靈媒」極可能不是美好的天賦,相反的可能是一種先天的缺陷,就如同「學者症」一樣,他們也許在各方面都很低能,但是,偏偏有一條不可思議的「捷徑」,不用經過腦部複雜的迴路,直接可以直覺的作天文數字的運算並且瞬間得到正確答案,或者像相機一樣,只瞥上一眼,就能在白紙上鉅細靡遺的描繪出一幢超級大樓,然後連一窗窗戶也不會遺漏。那麼一個天生靈媒是不是因為也有一條這種特殊「管道」,或者有更大的頻寬,可以接收到正常人無法聽到的特殊訊息呢?或者因為我們的腦部資訊機制可以事先過濾或封鎖這些雜訊以免不相干的東西干擾我們正常收訊,而靈媒因為先天缺陷而少了這個「耳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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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心靈研究學者普遍欠缺深度的惱人事實不談,如果詹姆士要把標準設得那麼高,如果他認定唯有在他要求的條件和精準之下才能對這個賀吉森控制者進行研究,那麼最好的鑑定者,也或許是唯一夠格的鑑定者,就是威廉。詹姆士自己。
熟諳希臘文與拉丁文的瑪格莉特‧維洛爾,在紐納姆學院擔任古文講師。她丈夫是劍橋的哲學系教授,也是西吉魏克夫婦、邁爾斯夫婦相識多年的老友,而最重要的是,她有永不磨滅的耐心。
自從邁爾斯過世,瑪格莉特就不斷在思索他意欲證明永生不死的願望。她非常喜歡邁爾斯,而他又如此篤信靈魂永遠存活,她很想找個人一起努力以聯繫他的靈魂……如果它存在的話。幾年過去,一九O五年即將走到盡頭,終於,她決定自己來。許多人認為這是個古怪的決定,她對他們解釋:她起碼得試試看,否則會覺得自己對不起朋友。再說,和西吉魏克及邁爾斯兩家人相處了這麼久,她自己也有點好奇。
維洛爾天生就是條理分明的人,她針對和鬼魂取得聯繫一事,仔細擬定了一套計畫。首先,她選定自動性書寫,作為與邁爾斯對話的最佳途徑。接下來,每到夕暮時分,她就挪出一段時間,努力研磨這個技巧。之後就是等。連續三個月,她天天候在桌旁,手握鉛筆面對白紙至少一小時,一面聽著壁爐架上的時鐘滴滴答答訴說著時間的流逝。日復一日,她就這樣正襟危坐,任憑空白的寫字簿嘲弄著她。
慢慢的,她越來越覺無聊,於是不再把心神放在虛無飄渺的邁爾斯身上,兀自思索起工作、花園、家人和家務事來。她正迷失在白日夢般的昏茫中,猛然注意到,寫字簿上以簡單的希臘文和拉丁文寫滿了訊息,字跡比起她慣常的筆跡粗獷得多,可是最後的署名是「邁爾斯」。
(筆者評註: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通靈」案例,很明確的,「瑪格莉特‧維洛爾」不是天生的通靈人,她是因為「邁爾斯如此篤信靈魂永遠存活」,所以她想要自己來「通靈」,令人佩服的是她竟然這麼有毅力的「連續三個月,她天天候在桌旁,手握鉛筆面對白紙至少一小時……」,然後毫無所獲,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但是,反而是在她不再這麼執著的想要「通靈」時,卻意外和「邁爾斯」的亡靈聯絡上了,或許,我們認為的「專注」剛好縮小了收訊範圍,而放鬆「專注」,反而比較容易接收到訊息,當然,她前面的努力方式也不能視為白費,而是提供了不同的見解。筆者見過不少後天經由訓練而「通靈」的人,如果要和「先天通靈者」相較,通常能力上還是會較遜色,如果是特別經由宗教方式訓練出來的「通靈者」往往在觀念上會受限。)
這些塗鴉似乎毫無意義,只除了一處古怪的巧合。在波土頓,派柏太太的靈魂導師雷克特有幾日突然開始轉述與邁爾斯的對話。雷克特的訊息雖是英文,但和瑪格莉特以希臘文及拉丁文寫下的內容有驚人的雷同。這段時間裡,維洛爾家的女兒海倫也變得興致勃勃,自己學起自動性書寫來。她也發現,偶而她也會寫下內容和母親或派柏太太筆下相同的訊息。
到了一九O六年初,這三個女人寫下的訊息似乎串成了一種不可思議的連環信。其他已過世的學會同仁出現了,有些據稱是艾德蒙‧葛尼所寫,有些來自亨利‧西吉魏克。諾拉、洛奇和詹姆士開始大西洋來回往返,此對這些訊息。分開來看,那幾位女士筆下所寫似乎只是字句和思緒的意識流,亂成一團,合起來看卻似乎環環相連,彷彿那些思維是藉由某個無法察覺到的線路傳遞過來的。諾拉承認,生平第一次,她開始懷疑丈夫亨利是不是錯了。說不定,要證明生死陰陽之間的對話畢竟是有可能的。
(筆者評註:這也是「亡靈」行徑最令人費解的,為什麼不能鎖定單一的靈媒來進行完整的通訊呢?為什麼要把一則訊息拆開得支離破碎,然後經由至少三位靈媒傳遞出來,單獨來看雜亂無章,一定要合併來看才會完整呈現呢?筆者認為這不是「亡靈」的惡作劇,而是有目的的,假設「邁爾斯」的亡靈只和「派柏夫人」一位聯繫,當然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能經由三位和取得1/3的資訊,然後合併之後才完整,那麼就能更能提供數倍以上的徵信力,讓「靈魂不滅」的事實更加明確可信;否則又將如何解釋這麼奇特的現象呢?這點倒是不得不佩服「邁爾斯」的亡靈是相當有智慧的,不過同時也證明了一點;「亡靈」是有能力判斷誰可以通靈,誰不能傳訊的。)
一九O六年六月,派柏太太收到一封友善的邀請函,寄信人是洛奇勳爵的夫人瑪莉。英國學會請派柏重回倫敦一趟進行第二輪的鑑定,而洛奇夫人基於更私人的情誼,很高興能再見到她。
邀請發出之前,是許多的書信往返與運籌帷幄的討論。諾拉、芮黎、洛奇、威廉‧詹姆士和心靈研究學會新任的執行秘書,一個外表瘦弱、膚色黝黑的劍橋畢業生約翰‧畢廷敦,全都為如何恰當探究這套古怪的系列訊息而投入爭辯。
直到實驗計畫塵埃落定,這封邀請函才付郵寄出。諾拉會在劍橋監督維洛爾母女,畢廷敦負責把派柏太太留在倫敦。那三個女人只曉得自己參與了一系列的新實驗,但研究細節一概不知。
拜賜於諾拉‧西吉魏克和洛奇爵士的堅定決心,英國學會已成功地重振了旗鼓。約翰‧畢廷敦是兩名榮譽秘書之一;另一位是登比伯爵的小兒子,艾佛羅德‧費爾汀。眾人皆知,費爾汀對神秘事件素有偏嗜,當時他正在檢視一樁熄滅蠟燭的頑皮鬼事件。就這份訊息研究而言,個性較沉穩也較講求方法的畢廷敦似乎是個合理的選擇。
畢廷敦的作風是實事求是,講究條理。學會在他的輔助下成立了捐贈基金,以支付全時工作的研究者;他想出辦法,把賀吉森浩繁的記錄搬移到英國;將賀吉森若干職責轉移到希斯羅於紐約成立的研究中心,成功合併了美國這兩個心靈研究組織的也是他,希斯羅因此對他大為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