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自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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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奇怪

黑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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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8 03:36:06 | 顯示全部樓層
9.1 送客

梁老太太又緩緩的走了出來,對著客人說了:「各位在這裡聊了一整天了,還不累啊!」

大家這才又警覺到時間的流逝。心理的時間隨著個人對環境的認知而有所變化。很顯然,對於今天梁老與張凱延所談論之事物,大家都十分有興趣,而對於專注於有興趣的事務之中,時間的感受便失去了存在於主觀心理上的優勢,它一下子就過去了。

「已經又快到吃晚餐的時候了,我可沒準備各位的晚餐啊!」梁老太太語氣溫和的說:「不過,各位也應該回家去吃飯啊。」

「啊!」克爸又叫了一聲。這後知後覺的克爸這時又想起了,下午說要回電話給太太的,怎麼又給忘了一次。

「對對對,各位是該回家吃飯。」梁老也說,今天確實所談的已經太多了。

看來梁二老確實準備送客。

「可是,我還有好多問題想要再問。」阿嘉直說,大家也確實還有好多問題想要梁老說明。

「答案你得自己找,這是你的世界啊。」梁老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能給你答案呢?」

梁老又說這個討人厭的話了。

「您要是啥都不知道,今天的談話,又是怎麼回事呢?」張凱延反說。

「你們真的以為我今天說了甚麼嗎?話語內容總是虛無飄渺的,甚至比不上你吃一口蘋果的真實啊!」梁老說。

「不,您首先講了感質,講了根識,提了意念之識。說我們人是身心靈的組成,還要我們爭取自由。」阿嘉說。

「我們還論戰了科學觀,講述了語言等。」張凱延說。

「您說有那最小的,也談那最大的。」克提說。

「還有那不確定性與不完備性的原理。」克爸說。

「是,還有哲學與邏輯上的思辨,與我們談論的真理。」阿嘉又說。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述說今天所談論的話題。

「你們如果仔細的去思量,那真的有什麼內容嗎?我真的說了什麼了嗎?」梁老說。

「如果,你們真以為在這之中找到或抓到了什麼真理的尾巴,那一定是你搞錯了。」梁老又這麼說,然後停頓了一下。

「所有的論點都可以再被質疑,再被辯證。真理越辯越明嗎?連這個論點都可以再被論證。」梁老自說自語,自己又下了結論:「那說出來的,全都是我頭腦的遊戲,其實我什麼也沒說。」

所謂黑白講者,就不像是在黑白講,所以才是真是在黑白講乎?要視看倌們怎麼想了。


 樓主| 發表於 2013-3-9 18:27:08 | 顯示全部樓層
9.2 格式化

「梁老,您的話語,即便不是我能完全接受的,但想法上畢竟有可參考性。」張凱延明白的說。

「對,您的答案也許不是我們的最終答案,但我們可以參考與學習。」阿嘉也說。

「是啊!您的哲學思辨力超強的,能夠給我們生命提供方向與答案。」克爸續講,這一路的捧了上去。

今天所談論的話題,甚至是他們這輩子都未曾聽過的,看來他們無論如何是不會輕易就放棄與梁老的對話。

「你們是在忙什麼?」梁老說,想了一下又說:「那個維特根斯坦,有幾句名言,也許值得大家琢磨一下。」

「他說:哲學不是一種知識,而是一種釐清的活動,哲學思考的整個目標就在於終止哲學思考。」

「哲學不會也不應提供我們關於生命問題的任何答案。生命問題的解答在於問題的消失。」

不講沒事,怎麼梁老一說下去,大家又繼續聽得入戲了。

「還有,你一旦思辨,直接就掉入那二元對立之中。思辨是以主觀與客觀的方式進行,而語言又是思辨的工具。人的頭腦在這之間,又是被侷限的, 被格式化的。」梁老說。

「侷限?格式化?」粉絲團疑惑。

「這個色界,能被你感知的色、聲、香、味、觸,透過你的眼、耳、鼻、舌、身五根。」梁老說:「這色界,應該不只是你能感知的這幾種而已吧!」

好像是,磁力我們就感覺不到。

「乃至於五識,更是被你格式化過的頭腦給侷限了。」梁老說:「這不是都談論過了嗎?未被格式化的,腦袋接收不了,便被頭腦給屏除了。」

「簡單的舉例,就說『聯覺』或『共感覺』吧。我想老延可以為大家說明一下。」梁老邀請張凱延來說明。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23:08:23 | 顯示全部樓層
9.3 共感覺

「一般人應該不能看到聲音、聽到味道、嗅到光線等等。」張凱延說:「眼耳鼻舌身所對應的就是色聲香味觸,是一一對應,分開感受的。」

「但在聯覺的人眼裡,單純字母或數字,可能附帶著顏色。或者,特定的聲音也帶著顏色或味道感。」張凱延說。

「這種共感覺,有可能是一種腦神經系統疾病。比如,病人聽到某特定聲音,觸發了眼識中功能區塊動作,比如說『幾何子』。」張凱延續講:「於是,一聽到特定聲音,病人便有看到星狀、螺旋狀等物體的感覺。」

「這些現象也有可能經過藥物、或腦部病變、顳葉癲癇等誘發,與幻覺發生的機制狀況相類似。」張凱延推論說。

這回輪到張凱延講課了,果然還是寶刀未老。

「我們說五根五識是彼此互相參考的,這算不算的上是聯覺呢?」梁老也做詢問。

「如果是知覺層次之上的,不算。比如說物體視覺上是冒煙的,可能認為觸覺上是熱的;小的物體,可能是輕的;毛茸茸的,可能是軟的。」張凱延進一步解釋說:「這其實是推理,有可能錯誤。比如棕刷毛茸茸卻是尖硬的。」

「我自己就曾經被有油在表面的熱湯燙舌過。」梁老說:「因為那湯不冒煙,以為不燙。」

克爸也猛點頭,看來這種事,他沒少碰到過。

「我認為聯覺之人是在五識的區塊有交錯的反應。」張凱延說:「但如同色盲的人一樣,輕微的聯覺人不容易被發覺,因為他們也會認為其實大家的感受跟他們一樣。」

故事一開始的小明,也是這麼回事。

「似乎有些藝術家有類似的特質。」阿嘉揣測。

「透過腦部的研究與手術,理論上是有辦法製造出聯覺的。」張凱延也說上了,順了口繼續說道:「因為這些感官都連接到大腦相應區域,在大腦相應區塊上做手腳,將原是屬視覺的感知轉移到聽覺上,或聽覺的感知轉移到觸覺上。」

「除了侵入性手術,使用訓練的方法,可能做到聯覺嗎?」阿嘉問。

「對耶!比如手指識字。字是透過觸摸『看』出來的。」克爸也突然想到,並繼續說道:「我聽說是使用的『觀想』的方法。」看來這類超能力的,是克爸有興趣的。

「我無法回答這種問題,但我認為聯覺是一種疾病,沒有必要去訓練。除非特殊情況,如視盲之眼識區受損,將眼根傳來的訊號轉移由聽覺代替。」張凱延說:「然而我們現在的醫學,這類研究也都算是起步階段而已。」

「還有,手並無眼根,這是如何有感官可視呢?觸摸能有視覺效果?」張凱延提出質疑。

「也許真有所謂『意根』也說不定。」梁老說話了,琢磨了一下又說:「嗯,如可六根互用,也許『碰觸到寧靜的聲音』這種的境界,也是有的…」

喔?!好像連耳朵聽字也有。

看著一眼疑惑不解的張凱延,梁老補了一句:「我亂猜的。」



 樓主| 發表於 2013-3-12 09:30:41 | 顯示全部樓層
9.4 無題

「所以,根識等格式化的局限,也已經註定我們所感有限,只有符合我們感官與頭腦格式的訊息,才能使我們所受。」張凱延做了階段的結論,也把話題拉回。

「是的,在這裡『能識』於是決定了『所識』。有一些根識能力甚至於是人天生的,不需要經由學習便也會。這部分也一樣也算是先天的格式化了。」梁老說:「貝克萊說,存在即是被感知。這雖然唯心,但總有一定的道理。」

「根識之後,知覺習慣意義化,把明明是沒有意義的,也看成有意義。」梁老又說:「這也可以說是一種習氣。無怪乎那個休謨也說,我們有一顆瘋狂的腦袋。」

「更甚者,頭腦除了意義化之外,又喜好添油加醋的渲染。我在喝茶;我在喝烏龍茶;我在喝高山凍頂烏龍茶;我在喝甘甜順口的阿里山凍頂冠軍烏龍茶…。頭腦造作的軌跡、詭計與浮誇也多能在字裏行間顯露出來。」梁老說不停。

「我們總想要抓到一些什麼來滋養頭腦吧!」張凱延順著梁老的話說。

「明明知其所限,甚至於扭曲,卻依然頑冥不靈嗎?」梁老說。

「就是這樣,才更應該知其所限,知所扭曲。」張凱延說,也說出了粉絲團的心聲。

「那個叔本華說—知識越多越悲苦,增長知識就是增加煩惱。」梁老說:「何況,我說的也不是知識。這樣,你們都還想繼續知道?」

「叔本華是個悲觀主義者,我不認為是這樣。」張凱延說。

「是啊,照這麼說,這阿嘉與克提也就不需要再去上學了。」克爸說。

「這是面向不同的層次而說的。」梁老做了解釋。

「知識充塞太多,反而越會自我設限,越不能開放。」梁老有所感悟的說:「知道並堅持太多東西,你就越狹隘;而你越有限制,能感悟的反而就越少。我們就說『邏輯』好了,不也是一種格式化過的思維方式?」

「我不同意,說話沒有邏輯如何能溝通?還有,知識的增加,不一定就會使人變得不開放,這是兩回事。」張凱延反駁。不過,他自己好像也蠻堅持自己的見解的。

「從感性、知性到理性。從純粹的感受、到形而上、到辯證的。」梁老感嘆的說:「邏輯思辨不是全部,並且會使人落入那無盡的頭腦遊戲之中。」


 樓主| 發表於 2013-3-13 18:28:58 | 顯示全部樓層
9.5 最後一講

「梁老自己呢?不也經過這長期的思辨,得到您目前的感悟。」張凱延還是緊緊逼迫不鬆口的說。
  
「對對對,知道並學會放下,不就好了。」克爸也說。

「學習知識不是為了要理解、記住並運用?如果要學習知識後要放掉,一開始學做什麼?」克提疑惑的問他爸爸。

「這就好像見山是山,經過見山不是山,再回到見山是山的意思啦!」克爸被兒子吐槽,一下子衝口而出,還真有點道理。

「都還是左腦的遊戲,增加煩惱便是這一回事。還是照老太婆所說的,回家吃飯比較實在啦!」梁老也回應,又下了送客令。

「不是的,我也聽過某哲學家說過,精神要活動,要離開自己,再回歸自己。」面對梁老的回應,克爸趕緊說明,但又沒頭沒腦的。

「你說的應該是黑格爾吧,為了要體驗自己,需要先離開自己。」梁老思索地說:「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立於非一,以觀一之?」

「然如何可離一呢?想體驗?如何是非一?嗯,現在便是!」梁老也沒頭沒腦聽似天馬行空的自言自語:「那好吧!這我也無話可說。」

看來梁老自己的頭腦遊戲也玩了很久了。

「我想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我倒是想對這您所謂左腦的遊戲,聽聽您的看法。」張凱延說。

梁老抓了抓頭,略做思索了一下,要頭腦對治頭腦嗎?

「那好吧,那就今天最後一講。」梁老說。



 樓主| 發表於 2013-3-15 02:21:27 | 顯示全部樓層
10.1 我思故我在

「『我思故我在』這句話大家耳孰能詳,是17世紀法國哲學家笛卡兒著名的哲學宣稱。」梁老腦袋略做整理後,開始說這句話的原委。

「笛卡兒用極為徹底的理性來進行他的哲學思考,運用他從幾何代數中發現的邏輯方法。」梁老繼續說道:「他以徹底的懷疑論,不承認任何事物為真,因為真理必須是我完全不懷疑的,這樣的態度來探究。」

梁老咳了兩聲,今天話說多了。

「好了,所有外在的一切也許只是個夢境,只是我們不自知而已。」梁老說:「他甚至於想像我們是只有靈體而無肉身的存在,因為肉身一樣也是外在的事物。」

「而『感覺』是他認為最接近真實的,這『感覺』也是我們一直在說的『感質』。」梁老補充說。

「但是他還繼續說,這些感受上的,卻常常欺騙著我們。」梁老說:「這部分老延你很有研究,錯覺的案例特多。」

「再者,包括主動感知的活動和思維也一樣,這我們在夢中一樣也在思維。」梁老說:「但我先補充一點我的想法,夢境中的思維在我看確實少了自由度,是由下意識上來的,意識只是知道而已。」

「所以,他認為明智的是不全然的相信自己所見的世界。連思維也不可以相信,我們也可能是瘋癲的。」梁老延伸解釋說道:「這從你醒後想你夢境中的思維就知道,不論夢中多麼荒誕,但你在夢中時就真的這麼認為,而且合乎『夢境中的邏輯』。」

「從這裡你就可以知道,連『合乎邏輯』都是一種感覺。」梁老進一步說:「連『我知道』也是一種感覺。我以為我知道,其實我甚麼都不知道。」

梁老又來了。

「根據佛洛伊德的研究,他認為人類百分之九十的決定是由無意識所驅使的。我雖不同意這樣的比例,但確實一大部分的意識是由下而上所激發的。」張凱延說。

趁著空檔,梁老喝了口水。他確實很久沒有「佈道」這麼久了。

「你說所有一切理性總離不開感性,這我似乎也無法否認,人總是感官的。但總不至於因為感性的介入這一切理性的思維就都全降了格,或甚至於變成無意義的了。反過來說,就是因為感官常出錯,所以更需要理性的思辨。」張凱延正義的回應。

「理性趨向真理嗎?是有這樣的說法。」梁老自己也再思維著:「然理性總是辨證性的,趨近卻也到不了。」

「對了,您老自己以前也說過,知性不能視聽,感官無法思慮,不是嗎?」張凱延突然靈光一現,想起梁老以前的話語。

「這是康德說的,知性不能視聽,感官無法思慮,唯有兩者的結合,才能產生知識。」梁老說。

「是的,兩者沒有孰高孰低,而是互相補充的。」張凱延一下子便回憶起梁老從前所說。

「純粹的直觀與純粹的概念都是先天可能的,而要再研究下去就深了。」梁老也回憶起自己以前涉略過的部分:「先驗的、經驗的;能量的、所量的;現量、比量;第一剎那、第二剎那…」

「不能親證,便無法感悟;感悟了,卻也難以言說。」梁老低下了頭,喃喃自語:「我卻也還在我的頭腦之中。」



 樓主| 發表於 2013-3-16 13:23:16 | 顯示全部樓層
10.2 我在故我思

「我還是先拉回來說吧。」梁老提振了起來,說:「因此,笛卡兒說他不得不懷疑整個世界是否僅是一個夢幻?」

「如果運用起那純粹的理性,你不能不想像到最後,連簡單的算術都不能被相信。」梁老說:「笛卡兒就這麼認為,我們可能只是糊塗的相信這些的存在。」

「所以,疑到盡處,他能抓到的是那個懷疑所有事物的主體,也就是那個被欺騙被迷幻的『我』。」

「所有的存在都是可疑的,但那個在懷疑的『我』,是可以唯一被確定存在的。」梁老說:「這個轉變,比較術語的講法是從『所識』轉移到『能識』;從『客體』轉換為『主體』;從『對外』轉向『對內』。」

「好了,講了一大堆,用最簡單的描述對於這句話的解釋便是 — 我懷疑所有的一切,但有什麼事我不能再懷疑的?就是『我在懷疑』這件事。」梁老下了結論:「我思故我在,其實是說『我懷疑,所以我存在』。」

「因為當我懷疑一切事物的存在時,我卻不用懷疑我本身的思想,此時我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就是我自己思想的存在。而我無法否認自己的存在,因為當我在否認、懷疑時,就已經說明了『我』的存在。」

「這名言大家都聽過,但為什麼不是『我在故我思』呢?」張凱延反問。

「是耶!我存在,所以我思考,我懷疑啊。」克爸也附議。

這「我在故我思」可真是大家比較能接受的版本啊!

「是啊,唯物論者是這麼說的啦!先有物,後有思。那個『我』是演化出來的。」梁老直接了當的說,又暗指張凱延的唯物立場。

「笛卡兒花了極大的工夫探究『思』,卻沒能真的清楚的解釋『我』訴說『在』。」梁老話沒完,繼續說道:「那個『我』是這麼的一個定義?是自明的嗎?亦或需要『非我』的對照來顯示。『我』是一個什麼本身就難以說得清楚,而『存在』呢?說到底,還在假說或說是信仰的層級之上。」

所以,有關「我思故我在」,除了被唯物論者抨擊外,當然也有來自其他哲學上的質疑。在理性辯證的世界裡,這很正常,所有的論點都可以繼續的再被思辨,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樓主| 發表於 2013-3-17 22:53:25 | 顯示全部樓層
10.3 逆反命題

「我沒打算回到唯心唯物上再去爭論,反正那都是頭腦的遊戲。」梁老說。

「我呢,還是把這頭腦的遊戲先說完。」梁老不打算再發散。

張凱延沒再回應,他清楚爭論不會有答案。其餘大家也沒意見。

「我鋪陳一下,先說一個理則學上的逆反命題。」梁老繼續說:「理則學其實就是邏輯學。」

「對一個若P則Q的命題,它等價的逆反命題是非Q則非P。」梁老解釋。

「在書本上的通例是:天下雨(P)則地濕(Q),地沒濕(非Q)則天沒下雨(非P)。」梁老開始說明。

「不過『是和尚就是個男的』這個例子比較好,我以這個例子來推演吧。」梁老上課了。

「P=和尚,Q=男子。正命題是『是和尚則是男子』。其逆反命題是『不是男子則不是和尚』。」梁老補了一句:「我們不談陰陽人之特例。」

「其他六種組合,在若P則Q為真的先決條件下,均不為真,甚至必假。」梁老繼續解釋說:「
若Q則P,若是男的就是和尚。不為真,男人不見得都需要去當和尚。
若非P則Q,若不是和尚就是男的。不真,也可能是女的。
若P則非Q,若是和尚則不是男的。必為假,與原命題相矛盾。
若非P則非Q,若不是和尚的就不是男的。不為真。
若非Q則P,不是男的就是和尚。必為假。
若Q則非P,若是男子就不是和尚,也不為真。」

「可以這麼說,『若P則Q』與『非Q則非P』是等價的,同時成立。只要你宣稱『若P則Q』,則邏輯上你同時也說了『非Q則非P』」梁老繼續解說:「逆反命題只是正命題的反面描述,說它們是一體兩面的也行。」

「這總是成立嗎?」阿嘉問。

「是啊!邏輯是嚴格的,邏輯不是1就是0,不是真就是假,沒有灰色地帶。邏輯是理性的代表,是神聖的二分法。」梁老說:「至於它的證明,自己書上找去。」

梁老只負責說明,不負責證明。而如果以集合來證明,畫兩個圓,圓中圓,外圓為Q,內圓是P,一下也就證明了。

「所以,如果覺得逆命題描述上有問題,一定是正命題本身也有問題,不會是邏輯上逆命題的推演有錯誤。」梁老繼續說道:「所以,當我們描述正命題時,可以用逆命題來做檢驗。把逆命題當作是一種檢驗的工具。」


 樓主| 發表於 2013-3-18 23:27:26 | 顯示全部樓層
10.4 我不知道

「好吧,我們先來檢驗一下『我懷疑,所以我存在』吧!」梁老說。

「P=我懷疑,Q=我存在。這是正命題。」梁老開始推導。

「逆命題的描述是—我不存在,我就不懷疑。」梁老繼續講。

這逆命題的聽起來怪怪的。

「我不存在,沒有我了,就不懷疑了嘛!」梁老解釋說:「於是問題消失了!」

這是繼「真理必須是真的」一樣,又是一句廢話嗎?

「那個懷疑的主體,總是『我』。」梁老說:「那個『我』,是思維上的起始,是二分法的源頭,也是矛盾的起源。」

那亞當與夏娃吃了智慧之果,有了智慧善惡之分,是否也隱喻如此呢?

「所以怎麼著,去除『我』之後,才能不懷疑;而在那不再懷疑的情形下,才可能有真理的顯示。」梁老進一步的說道:「『我』一直在找真理,這方向也許得改一改,不對外找,要向內尋。把『我』給消弭了,才有機會瞥見真理。」

「所以才說,有『我』在的地方,真理就不在。因為頭腦進來了,被『我』蒙蔽了。」

「真的是這樣嗎?那難道成為一顆石頭,就可以了嗎!?」張凱延用頭腦反射式的直接質疑。

「我不知道,也許在『石頭』與『我』之間,有其他的可能性。」梁老說。

「甚麼樣的可能性?」張凱延繼續質問。

「我不知道,也許是媒介、載體,也許成為一個順著流走的生命。」梁老說。

「成為那些沒有自我意識的生物嗎?」張凱延再質問。

「我不知道,也許在體驗到我的消失之後,回歸到嬰兒純真的狀態,回到了生命自然的狀態。」梁老停頓了一下說:「也許體驗到所有生靈並無二致,唯獨的差異是有意識的體認到了,也便自由了。」

「梁老,您連三個『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你純粹的猜測?還是指你說的這個『我』無法知道?」張凱延非常謹細的注意到梁老的話語。

「我不知道。」梁老說了第四次。


 樓主| 發表於 2013-3-19 22:36:45 | 顯示全部樓層
10.5 我咧

「好吧,只為了好玩,我們再來檢驗一下『我在故我思』吧!」梁老轉開話題,繼續頭腦的遊戲。

「P=我存在,Q=我懷疑。」梁老演繹,說道:「逆命題的描述是—我不懷疑,我就不存在。或者說,我不思考,我就不存在。」

「這逆命題的聽起來也一樣怪怪的。」梁老繼續說。

「不,這聽起來合理,每當你要確認自身個體的存在,想一下就知道了。反過來說,當我不再思考的時候,我就不存在了。比如說,我死了。」張凱延說,果然是唯物科學有邏輯的學者。

「那我暫時不思考的時候,我也不存在了嗎?比如說睡覺或被麻醉?」梁老反問。

「這…,不能說我不存在了,我還是存在,只是沒有在思考、沒在確認我自己而已。」張凱延邊思考邊回答。

「那些植物人呢?他們的『我』在不在呢?」梁老再問。

「看情況,有些能反應的,我們能確認其自我意識的存在,當然他們的我在。」張凱延也不避諱的回答。

「所以,有自我意識的,有『我』在。」梁老說:「那有些特殊的人,不具有長期記憶,他也許忘記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不知道回家的路…」

「記憶碎片!」克爸立即反應,沒等梁老話說完。

「未知死亡!」阿嘉也立即反擊,加了一句:「這是印度片。」

這一輪克爸沒贏,搶答在梁老話沒說完前,有違規嫌疑。而阿嘉答的是非主流的印度片,比美國片稀有,有加分。

「這種人,當下是有自我意識。我不能說他們沒有『我』的存在。」張凱延繼續回答,又繼續的思索:「但所謂的人格一致性,他們不具有,他們的自我意識有缺陷…」

「喔!『我』不是一個『個體的整體性』概念,而是還有『部分性』的?記憶、信仰、個性、氣質、感質、身分、肉體、思維、…是一個組合性概念?」梁老也反疑說。

「這也未嘗不可。」張凱延回應:「這個『我』一生之中一直都是在變化著的,並且是各個不同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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