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赫生童子 於 2018-8-22 10:30 編輯
『他通靈!你上當?』 03 邪魔惡靈末世大反攻
作者:張開基
*註明;這是張老師25年前早期的書籍,早期的觀念,書中一些觀念已經和張老師現在新的發現認知不同。
(本文作者擁有著作權,非經同意請勿擅自轉載、轉貼、摘錄或任何形式之引用,改作)
有位至交好友,是個虔誠的佛教徒,持戒茹素多年,每回見面不是論經就是說禪,很多人都受不了,對他十分的敬畏卻遠遠避開他;我相當敬他,因為知道他是出自真心的虔誠,不過他經常自己沒飯吃,也要借錢去奉獻佛寺、供養上師的作法卻不能苟同。
我總覺得奉獻布施應該量力而為,若真能看破錦衣玉食的世俗享受不過是夢幻泡影的虛相,而甘於一簞食一瓢飲,傾其所有的去布施奉獻,那麼的確是令人景仰欽佩的,然而他卻並非如此,經常為了參加佛經研習或熱心於各種佛教的公益活動,出錢出力而廢寢忘食,更忘了自己的存在。
甚至荒廢正常謀生的職業,因此經常是一年換二十四個老闆,遊走於各行業間,弄得自己是居無定所,長期處於山窮水盡的地步。但雖然如此,此位仁兄仍不改其樂,就是伸手借錢或向公司預支薪水也要去布施奉獻。
有一陣子,他突然變得十分沮喪,一眼就可看出他是受到極嚴重的打,擊不等我開口問他,他倒是主動地傾訴起來。
原來,好不容易挪了一星期的空檔,他滿懷虔敬的前去南部某佛教「勝」地朝聖,(稱「勝地」而不稱「聖地」,實在是此佛國名剎乃觀光名勝之地,妄加「聖地」尊號只怕金剛怒目、菩薩怪罪。)才進山門,只見玻璃纖維一個模子倒出來的千百尊佛像恭立大道兩旁「迎客」,璧輝煌得令他頓覺自己的寒愴卑微,看看其他朝山的香客卻是冠蓋雲集,衣著光鮮,停車場上有如世界名車大展。
雖然免不了有些相形見絀,但他自認是四大皆空,富貴於我有有如浮雲,所以踏進山門與一些巨商富賈走在一塊兒,還能昂首闊步保持一份孤傲,因為他堅信在佛陀眼中,眾生一律平等。
等到了進用素齋之時,他才發覺「眾生」好像不太平等!按寺規,用齋之前是要先「隨喜」奉獻的,他看看別人最少也奉獻了六十塊,便入境隨俗的如數奉獻,由於人多,他正和一位穿金戴玉的富家太太對面而坐,等自助餐式的素齋端上來,他才發覺盤中的菜色和對面那富家太太的大不相同;更明顯的是,人家有飯後水果,他卻沒有,狐疑的望了一眼送來齋飯、正要轉身離去的一位女尼,女尼「知客」眼尖,早看出他的疑問,不待他開口,就冷冷地撂了一句話:「她奉獻了五百,您只奉獻了六十!」說完頭也不回就走開,忙著去招呼其他香客信眾了。
他是又急又窘地,趕緊低卜頭去扒飯,藉以避開四周投來的怪異眼光。
不過無關六十塊錢的素齋口味如何,他可真是食不知味、難以下嚥,心中十分的不解。
齋畢,他四處閒逛,眼中見到的全是「奉獻、奉獻、奉獻」,信徒泰獻的佛像按金額的多寡而有大小之別,至於那種聳立在大道兩旁的巨大佛像,則至少要奉獻個數十上百萬,才有資格在基座上刻上信士的大名,而且據說還有年限的規定,如果到期不再奉獻,名字就會被擦掉而改刻其他排隊等候奉獻者的大名上去。
他禁不住又困惑起來;他的能力,連奉獻一根佛像的小指頭也不可能,有的只是一顆虔誠禮佛之心,那麼與那些在奉獻簿上一擲萬金、毫無吝嗇的富商巨賈相較就有所不同,難道功德是靠錢堆起來的嗎?
整個下午,他腦中不停思索著(傳教大師全集)中,記載達摩祖師與梁武帝之間的問答:
梁武帝一生禮佛甚虔、廣造寺廟,鼓勵子民受戒為僧為尼,廣抄經典,常鑄佛像,甚至下令禁止殺生,自己更是身體力行,持戒茹素,因此當達摩祖師來到梁國時,他以弟子之禮迎見達摩於正殿中,忍不住問道:
「我以一個帝王之尊,廣造佛寺,渡化眾生,抄寫經,典鑄造佛像,可說不遺餘力,請問這麼做可以得到什麼樣的功德?」
達摩祖師卻答道:「並沒有任何功德!」
梁武帝一聽心驚,趕緊追問:「為什麼會沒有功德呢?」
達摩祖師說:「這是心求功德而為之,所以沒有任何功德!」
想想,梁武帝以一國之尊,放棄了錦衣玉食的世間享受而一心向佛,以政治的力量在全國廣造佛寺,渡化眾生,更指派高僧大量抄寫經典廣為流傳,在各處鑄造佛像以供人民發心向佛。達摩祖師卻認為「毫無功德」,那麼與之相比,這些略有財富之人,平時拔一毛利天下而不為,要他以苶名氏名義捐款,贊助各地慈善機構根本是門兒都沒有,卻肯花大筆的錢「奉獻」一尊巨大的塑膠佛像,最主要的目的不外是能在佛像基座上刻自己的大名,一是以此向佛菩薩邀功(功德),二是以茲大肆炫耀,表示自己是禮佛向善的善男信女。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些能拿出大筆閒錢奉獻塑像的,那些錢又是如何來的?
難道沒有一宗來自奸商的聚斂?
甚或其他非法不義之財嗎?
沒關係,只要是錢都是一樣的,千元大鈔不都是紫色的嗎?正是山門八字開,有心無錢莫進來。然而更不可思議的是,不只此處,各地寺廟的奉獻簿都是美其名曰:「功德簿」。梁武帝如此虔誠尚無任何力德,現今區區一筆百分之百沽名釣譽的奉獻,又何來功德之有?
到了傍晚,他抱著「佛門尊子、與人方便」的信念,去問一位知客女尼,打算尋間禪房投宿,這知客女尼客氣地報出了價目,嘩!所謂的禪房居然還有等級,而價位和一般的飯店賓館也差堪比擬,真不敢相信「慈悲的我佛」難道也是見錢眼開的?有錢的大爺住上,舴沒錢的小子睡炕旁?這會兒,他可再也忍不住了,也顧不得「貪嗔癡」的戒律,嗔怒地問道:「禪房也按價錢分等級?
那麼沒錢的善信豈不是只能餐風露宿了?
這位知客女尼顯然比他守戒律,居然毫無慍色,從容客氣地道:「施主沒錢,上山來做什麼?」
這時他可真是目瞪口呆,算是開了眼界了,又值阮囊羞澀,口袋空空之際,為了怕被這出家比丘尼一雙銳利的「慧眼」瞧見五蘊皆空,只好垂頭喪氣的徒步下山,暫宿在一位居士好友家中。
第二天回到台北,扭開電視,正巧瞧見新聞中播出此一佛「勝」地,一些女尼為了怕俗人污穢了佛門淨地,竟然硬把後山的產業道路封死,不肯給附近上山耕作的農民方便,結果僧俗兩邊人馬對峙山腳路口,居然還拉扯起來,看得他一佛昇天,二佛出世,只差沒當場昏過去。
遺憾的是,那天電視新聞我沒看到,為了證實此事,翻閱了前幾天的各家大報,居然隻字未提,顯然此處佛門「勝」地還真是「佛法無邊、神通廣大」,連社會公器的輿論大報也能擺得平,其他的事也就更耐人尋味了。但求我佛保佑,這位初生之犢不怕虎的電視台記者,不會因為冒犯虎威「勝」顏而被開革記過。
此外,我也認識一個女孩子,她是我以前的同學,在學校時,她是個非常非常虔誠的基督徒,除了每個星期天風雨無阻的上教會作禮拜,她更參加了查經班、社會工作團;契四年大學生活中,教會一直是她生活的全部,別說休閒時不見她像其他女孩子忙著約會、舞會,連正課都很難得見到這位大小組。
人人都知道她在忙些什麼,所以得了個「上帝女兒」的封號。
但是,她可能是上帝最不喜歡的那個女兒,因為她翹課到了連同學都搖頭的地步,所以,每學期總要被當掉幾科,反正活當的要補考,死當的要重修,就這樣一路混到了畢業考,同樣又活當了三科,參加補考是必然的,不過那時候,只要參加補考,鮮少有不過關的。可是這位大小姐可也真是少見了,補考被安排在星期天,一上午全部考完,八點正打了上課,鈴她一口氣領了三張不同科的考卷,全填上了姓名,但是一科還沒答完,一看錶已經八點半了,她二話不說,把三張考卷交了上去,快步衝出教室,說是要去教會做禮拜,那三張考卷之中有兩張是完全空白的,所以不用猜也知道,結果兩科死當以至畢不了業,只好待在學校重讀一年。幸好這位女孩子並沒有因此而埋怨上帝,反而是無怨無悔的繼續她堅定的信仰。
同樣的情形也在各地的廟宇神壇中發生著;我曾採訪過的一處香火鼎盛的神壇中,認識一位傳奇的女「桌頭」。
所謂「桌頭」,就是專門替神明附身後的乩童當通譯的,一般擔任「桌頭」的,幾乎清一色是上了年紀的老先生,而且泰半是由退休後的乩童擔任,而這位桌頭竟然是位年輕貌美的少婦,那可就稀奇了。
我去了幾次,才略略知道她的身世,她原來並沒有任何信仰,因為患了難治的慢性病,四處求醫無效,被朋友帶來此一神壇接受神明的靈療,竟然奇蹟似的痊癒了,所以就信得格外虔誠,發願每晚來此奉獻,先是做些打掃清理的工作,後來有一陣子閉關了幾天,突然開了竅,就開始擔任起「桌頭」的工作。
見她談吐不俗,一開口不是天命就是渡世,倒也能說得頭頭是道,打聽之下才知道她原來在一家建設公司工作,先生則是公家機關的中級主管,家中有個讀稚園的小女兒,生活倒也過得不錯。
這處神壇是晚上十點才開壇,一直要到凌晨三、四點才退壇,每回去都見她熱心的在忙著桌頭的通譯工作,卻從沒見過她的先生,當時心中就有個直覺的預感,像她這樣風雨無阻的「虔誠」,必然影響正常的家庭生活,只怕遲早要出問題。
果然不幸而言中,不到半年,再去那處神壇,這少婦已不見影,問了位熟識而直言不諱的信徒,才知道她先生來了神壇幾次,有一次甚至還帶了警察來,鬧得不可開,交卻也沒能讓她乖乖回去相夫教子,後來她的女兒一個人待在家中乏人照顧,肚子餓了想泡速食麵吃,卻打翻了熱水瓶,手腳身體都遭到嚴重的燙傷,雖然被粌居聽到了哭叫,趕緊將她送醫急救而挽回了小命,卻在身上留下了大片永難消除的疤痕,後來她還來到壇中大鬧,責怪神明沒有保佑她這麼虔誠奉獻的信徒。
聽說她先生為了此事痛心疾首,而經法院判決離婚,兩人終告仳離,而她也從此不再來神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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